【all金】那个黑社会有点可爱(20)
是咕了很久之后的爆肝产物,预计一万字左右。
星期天到了,这意味着什么?
金端端正正的坐在自己家的小破沙发上凝神细思。
这意味着可以不用早起上学但要晚起补作业,所以现在是要打游戏还是要写作业这个艰难的选择摆在了金的面前。
金在沙发上摇头晃脑的,虽然他一向的主张是大人才做选择,小孩子全部都要。但这次的貌似不太行,他还没有进化出两个脑子分开用。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少年泄气般的瘫在沙发上抱紧了小凉被,将脸埋了进去。一头金色的发丝被弄得乱糟糟的像个鸡窝,安在他身上居然还有种别样的帅气。
人在选择困难的时候通常都会拖延时间直到最后一刻,金也是。
“喵喵?”小白凑过来蹭了蹭金光洁的小腿。金从被子里露出一只眼睛看向它。
“干嘛,刚才不是给你喂过饭了吗?”伺候了一晚上猫主子之后金算是明白网上那些猫咪博主萌宠视频背后的心酸历程了。这哪是养猫啊,这分明是养了个祖宗吧。
“喵喵……喵。”小白又蹭了两下,颇有些讨好的意味。金有了点慰藉,伸出手来将自家的……额,暂时是自家的猫主子抱到怀里揉了揉。小白倒也挺通人性的没挠他,而是舔了舔金的脸庞。湿漉漉的蓝眼睛盯着金的蓝眼睛,四目相对,金缓缓展露了一个笑容,满足的蹭了蹭猫咪的脑袋毛。
“管他呢,先陪我睡一会儿吧。”都星期天了,赖床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然而不代表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金手机随手设定的铃声总是不怎么尽如人意的响起。他皱了皱眉头,没接。
装死吧,这里没人……
然而来回拉扯了六七回,直到金脑子里全是反复的那两句歌词的时候,电话依旧锲而不舍的响起。金的生物钟告诉他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他有预感这电话要是不接可能会一直响到晚上。
“谁啊,跟口香糖似的……”金不耐烦的拿起手机来扫了一眼,小白还窝在它怀里跟着有些烦躁的扒拉着他的手,金的动作就没敢太大。
手机上明晃晃的四个大字,
骚扰电话。
哦,雷狮打的啊,那没事了。
金把手机调了静音,一扔。
接着躺倒在沙发上睡觉,觉这东西是来多少都能睡的。金曾经的记录是连续睡了一天半直到凯莉把他锤起来干活,现在似乎可以试着突破一下记录。
但是福不成双,祸不单行。
金在门铃声响起来的那一刻如是想道。
无视无视无视……高中生放个假期还搞一波三折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所幸的是门铃没响几声就停了,金手上撸着猫,面上也松了口气。想起来了什么,就用另一只手拿过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单手打开解锁桌面。
之前丹尼尔发给他的资料他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大部分都没怎么认真看,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金虽然暂时脱离了登格鲁,但是还是要定期关注着组织内的动作。虽然他对凯莉的办事能力足够放心,但有些事还是亲自盯着比较好。金看资料的速度几乎算的上是一目十行,不到两个小时就将全部资料过了一遍。然后是习惯性的销毁。
总体来说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凯莉的天赋很高,成长的也很快,现在即使是没有他也能独自处理企业上,甚至组织里的一些重要问题。而神近耀的话,在协助处理这方面似乎也配合了很多。
金放下睡得正香的小白,轻出一口气。
这样下去,就算是他真正不在了登格鲁也能确保正常运作。所以现在更要紧的事是找到能去姐姐在的地方的办法。
“可恶的丹尼尔。”想起来冰箱里没肉了,金骂骂咧咧的翻出鞋带上帽子准备出门买菜。
“明明知道方法还非要憋着。”
拿过鞋柜上的钥匙,金伸手扯了扯帽檐,确认手机钱包什么的都带了之后转过头来轻声道,“那么,我出门了。姐姐。”
于是出门转头撞上别人的胸膛。
要是以前有人蹲在家门口,金在开门之前就能察觉。但是因为一段时间内没有出于那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下,也是由于考虑到应该没什么人会特意蹲在现在的自家门口,金第一时间竟然没有觉察到。
“啊……”距离近到在金抬头就能看清他的脸的瞬间,就压下了他喉咙里的所有话语。蓝眸里的情绪很明显,却也很复杂。
格瑞低头,比起说是看不懂他的表情,倒不如说是金不知道他应该是什么表情。他还是和从前一样,也就只有眼睛会动几下来传达自己的想法。他静静的站在金的面前,道。
“金,我们谈谈?”语气却并不是冰冷的,但总让人觉得,他在委屈?
没什么根据,金就是觉得,这个人守在他家门口守了两个多小时。而且总感觉……他好像从很久之前就开始等着了。
一直在等着他。
妈的,是你说的要谈谈。
金坐在沙发上盯着桌子上刚倒好水的水杯,内心在抓狂。
结果进来十分钟连一个字都没说这就是你所谓的谈谈?
小白大概率是感觉到了杀气所以转移战场去卧室睡觉了,金默默的看着卧室的门,在心里想着要是这祖宗尿在他床上在不被安迷修发现的情况下处理掉它的可能性有多大。
坐在他对面的冷淡少年看着走神的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金。”
格瑞一句话拉回了正在胡思乱想的金,金抬眼看向他,发现对方也正凝视着他。绛紫色的瞳孔真是美丽的让人不想别开视线。明明只是单纯的四目相对,但金却总是下意识的想逃。
其实,从一开始不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了吗?从重逢的第一天起,这一刻迟早会来。只是他一直不想去面对。
“这七年,你过得还好吗?”
金没有说话。
他能说什么呢?
说七年前不告而别丢下他一个人是迫不得已?说这七年里每天都要面对的残酷与无情现实?还是说自己已经成为了不能与他再次成为朋友的存在?
金最后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露出一个勉强与无奈的笑容,低着头不让他看清,道。
“原来,都这么久了啊。”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这是他选择的命运。
他没什么好怨天尤人的。
但是这些都没有必要让格瑞知道,知道了能怎么样?不知道又能怎么样?
他早就不是那个迷路了只会站在原地等着被别人找到的小孩子了。
“我挺好的。”
即便是违心着说出的话,也可以心如止水。金微笑着看着格瑞说道,以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说。
“你看,我都能考上全市最好的高中。是不是说明我其实也有当学霸的潜力?”
这样就够了。
“说不定我努努力,以后还能超过你呢。”
不要去追问,不要去在意,不要来管我。
“姐姐也一定会惊讶的。”
因为我们早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格瑞看着金的笑容,皱了皱眉。伸出手盖住了他的眼睛,还是那个清冷的声线,但听得出来语气有些缓和,道:
“笑的一点都不像你。”
即使看起来依旧灿烂,可面具之上的笑容从来都是假的。
那一刻,被戳穿面具的恐惧刺了一下少年的心脏,如同带着麻醉毒素的藤蔓,细细密密的包裹住了胸膛中鼓动着的器官。金已经很久不曾有过这种感觉了。
就像是照片中被杀死的过去一样,说谎偷吃糖的他,总是会被那个冷淡清高的所谓的挚友淡然揭穿谎言。然后是一顿不轻不重的说教,嘴角沾着糖屑的他会傻乎乎的一笑了之,依旧死缠烂打着那个明明与他同龄却成熟许多的人一起回家。
就像是轻描淡写的再次提醒着他被刺的鲜血淋漓的事实,他早就变了,无论怎么努力按照记忆中的样子去模仿,去学习,他都变不回过往的那个他了。
他早就忘记该怎么笑了。
“……啊,是吗?”金看起来似乎有些尴尬,哈哈的打着马虎眼。
“可能,是因为好久不见了,我又变帅了的原因?哎呀,格瑞你就不要再拆穿我了。就不能对老友温柔一点嘛?”
格瑞不喜欢看到他这个样子,虽然说以前也有过想糊弄过关的时候,但都不会像现在一样,举手投足之间都是疏离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七年没见,突然要恢复以前那种关系会有些接受不了?
格瑞并不知道原因,所以他今天才来了。
“金,为什么要躲着我?”
他能和只认识几个月的安迷修一起上下学,能和刚交的朋友在一起头碰头的打游戏,能和那个自大的嘉德罗斯一起补课,能和雷狮那群不良少年混在一起,即便是虚假的,也能对他们露出最自然逼真的笑容。
可是为什么,偏偏只对他视而不见。
格瑞不自觉的用力,手指甲深深嵌入肉里也不觉得痛。
“格瑞,因为你是不同的。”
金收起了笑容,喃喃说道。
嘉德罗斯和雷狮是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身在剧中的人,就算不是现在,他们的视线总有一天是会交错的。安迷修和埃米是剧外的人,因为只是会随时分离的路过的过客所以也没关系。
但格瑞不一样,他与金有的关联太多了。
他可以是在剧中,也可以是在剧外。差别只是一念之间。但是金并不希望格瑞掺和进这出闹剧。他只需要普通的完成学业,普通的工作上班,普通的结婚生子,普通的幸福过完这一生就好。
一如既往的站在他前面,冷淡,但是坚定的向他已经触及不到的未来迈步就好了。
“我很快就会再次从这里退学离开。”
金思考了两秒,最后决定还是透露一点无关的事实,不然按照格瑞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他。
嘛……虽然说了他也应该不会放过自己。
“我们的关系,像现在这样就够了。”
格瑞很久都没有说话,于是金在开始思考怎样尽快委婉的结束话题出去买菜。手指灵活的拨弄着一枚硬币,将脸埋进卫衣柔软的面料里。他最不擅长化解尴尬的气氛了。
“我知道了。”
格瑞轻声道,看向金。
“如果你希望的话。”
他伸手递过一样东西,躺在手心的金色钥匙闪着琥珀色的光泽。
“那这个东西我也没有必要再保管了,还给你吧。”
“金,这把钥匙一定要保管好哦,可别再丢了。”秋语重心长的对着金说,郑重其事的把钥匙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钥匙被涂成了亮眼的金色,上面还有独特的花纹装饰。废了这么大心思做这把只是用来开家门口的钥匙,只是为了经常性会丢钥匙的金能够不被锁在家门外饿肚子。
金当时还很小,看见亮晶晶的好看的小东西就走不动路是小朋友的共性。所以看见钥匙后眼睛直放光,连连点头答应。
然后第二天就把钥匙送给了最好的好朋友,也就是领居家的格瑞。理由是因为时刻紧盯着钥匙防止它溜走实在是太累了。
“交给格瑞就绝对不会弄丢了。”
“为什么?”
“因为我绝对不会把格瑞弄丢啊。”
说话不算数的到底是谁啊……金。
“替我向秋姐问好。”格瑞将钥匙放在了茶几上,起身准备走,金也没有挽留他。
那是金第一次在格瑞眼睛里看见那种感情,是失望。
喂喂喂,开什么玩笑……
金拿起那把钥匙,用力的将它攥在手中。前所未有的情绪向他席卷而来,生气?失落?迷茫?还是不甘心?金都不想管,他快走两步追上前去,扯过格瑞同样攥紧的手,强硬的想将钥匙塞回去。
塞不进去……
金抬起头,对上那双冷漠却同样倔强的眸子。他真的是要被气炸了,许久未见的发小突然开始叛逆了而且还是当着他的面,虽然是因为自己不告诉他疏远他的原因。
金鼻头抽了抽,有点委屈。但生气,还是很生气,要是来的是个人肉沙包金早就一拳走上去了。他堂堂的黑社会大佬什么时候生气了还得憋着?
踏马的。
“你不要的东西,凭什么随便就塞给我?垃圾箱楼下就有,有本事你就扔进去能一辈子都看不到!”
这样算什么?绝交是他先说的,回避是他先开始的,结果这算什么?自己怎么像是在拦着他不让他离开一样?
这算谁的错?
金憋着气想,都是丹尼尔那混蛋的错!
格瑞看着低下头不肯直视他却紧紧扯着他的金,嘴角上扬了几个像素。
“那我扔去楼下。”
金差点直接炸毛,给你个台阶是看你面子摆那儿好看的,没让你真的顺台阶下去。在人家雷区跳极乐净土蹦迪好玩吗?就算是陌生人也不带你这么玩的吧?
金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踏马的。
天凉了,水开了,发小叛逆要上天了是吧。
“随便你!”金强硬的将格瑞的手掰开把钥匙塞进去,转身躲进了卧室里,门被摔的巨响让格瑞怀疑可能再摔一两次就会坏。
小白被这震天响的摔门声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好嘛二次伤害!小白被它新任铲屎官再次暴击。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小白一时间都不敢轻举妄动,刚抬起的爪子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
金看都没看它一眼,翻身就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这美丽的世界再见吧,老子要原地去世!
其实并没有,主要是因为自己家里还有个大活人在。所以金翻下大楼之后又躲在了小区里。想看看那叛逆的面瘫冰块脸会不会真的把他姐姐给的东西扔了。
踏马的他要是敢扔,我绝对连夜上他家里往他所有的牛奶里都挤上芥末辣椒酱。
“你在这里干嘛呢?”懒洋洋的腔调在身侧响起。
金猛然转身抬头,对上一双吸血鬼一般的红眸,浓密的黑发被他束起,却还是密密的从肩头流泄下来。难得他会听自己的脱下那身白大褂和蓝卫衣,穿的像个青春期少年。而不是一个一心钻研枪械与机器的人偶了。
“窃听器装那么久,怎么现在才来?”金见到来人是他,松了口气,接着监视。霍金斯被他扯着一块儿蹲下。
“你以为我很闲的吗?”
金给了一个“难道不是吗”的眼神。
“……”
“能换个话题吗?比如你为什么在偷窥自己家?”
刚才金把窃听器通信掐了,他就知道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想让他知道的事。
“……难道这个话题就很好吗?”
金的脸色难看的像是生吞了三个臭鸡蛋,霍金斯想起来上一次看见他这幅模样的时候,执行任务报复性的从屋顶的洞里扔了两个特制的臭榴弹,把敌人恶心的直接倒地嗝屁。戴眼镜的小子在研制那东西的时差点死在实验室里,后来连通知警察去后续处理的时候都差点被牵连。
嗯……这次的家伙不知道又会被怎么整了,但是希望能留个干净的尸体,不然清理起来会很麻烦。
霍金斯蹲在金身侧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
霍金斯从口袋里摸出振动的手机,赤红的眼眸扫过那条简短的消息,几秒之间手指就已打完了回复。
“谁发来的?”金按照套路问了一句。
“凯莉。”霍金斯不配合的回了一句,面色如常的又补充了一句。
“她问我你在哪儿,我回了句在凹凸中学。”
???
?!!!!
如愿的看到了金脸上那抹闪烁过的有趣至极的表情,霍金斯才收起了那点恶趣味,慢悠悠的笑道。
“骗你的。”
顺便把手机递到他面前以自证清白。
“雷伊发来的消息,让我现在去盯着雷狮把他绑在雷蛰办公室里。”
真像那个女人的风格……
金的神情放松了一点,但并不去看霍金斯的手机界面,而是将他的手连同手机一起推了回去。
“这种事不用告诉我,你现在是雷家的人,为他们做事就该一心一意。”他最讨厌的就是背叛,无论是被背叛的人是不是自己。
“可在那之前,我先是你的人。”霍金斯并不甚在意的靠在金的背上,将自己的重量都交给他。蹭着他柔软的发丝,汲取着他熟悉的气息。这般暧昧的话,似乎并不是上级和下属之间能说出来的。
霍金斯能感觉到,金似乎是叹了口气,然后学着他的动作与他背靠着背。
“什么时候把我接回去?”严格意义上,这算是他第二次问他这个问题了。
“再等等。”阳光和风都很舒服,即使不困也会被这自然的摇篮曲给哄的产生些许困意。金也有些困了,带着点气音微微下沉。
难怪霍金斯总喜欢在这样的天里睡午觉。
“你答应过我了的。”背后的少年也似乎有些困倦,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小拇指,像是无声的试探。
金闭着眼睛微微笑了笑,予以回应。
“好,我的金丝雀。”
“随你开心就好。”
霍金斯是金的金丝雀,这是极个别的人才知道的事。
毕竟能接触到金私人生活也就那么几个,就连登格鲁内部的高层人员也只知道霍金斯是金直属的枪弹研究专家,而凯莉算是这极个别人当中最早知道的。
知道的时候,她也确实是略微惊讶了一下。毕竟两个人站在一起,但就外表而言,在不了解的人看来相比之下说金是金丝雀应该更为合适。但金发的少年首领却十分亲昵的将那个有着黑色长发的男孩抱在怀里,揉着他毛绒绒的脑袋。
的确不和谐,毕竟要不是黑发男孩是坐在沙发上的,那么金根本不可能从背后将他抱在怀里。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金丝雀,霍金斯。”
“你好,我是霍金斯。”原本整齐扎好的黑色长发被揉的有些乱,金恶作剧一般的把他的发型全部解开,用手仔细梳理着。但那人却并不生气,任由他捣鼓他的长发,赤红的眸中满满的都是纵容。穿着白色大褂,衬得他身姿挺拔,只是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大名鼎鼎的少年专家,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会自愿被圈养的玩物。
凯莉与他打过招呼之后,他便直接放松了下来,软软的向后靠去。一股脑儿的陷进金的怀抱里。而对方似乎早就习惯了似的,熟练的接住,然后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腿上。
“困啦?”
“嗯……毕竟弹道分析鉴定也不是很好做。”别人一周才能分析出来的结果,他只用了三天就做了出来。霍金斯之所以能被人称作是天才,虽然也有天赋的因素在里面,可更多的,是每个夜晚实验室彻夜不息的灯光见证过的努力。
“那回房间再睡。”
“不要。”霍金斯翻了个身抓住金的衣服握紧,“在这里就行,你陪着我。”像个生怕他丢下自己的小孩子。
“好。”
吸血鬼,那也是从前霍金斯所在的研究所给他起的代号。
不仅是枪械研究的专家,更是组织里最优秀的狙击手。黑暗中的暗杀者,在金接管登格鲁的最初是用来形容这个人,而非现在的神近耀。只是在神近耀加入之后,金便把霍金斯调出了行动组,以便让他更专注的研究枪械炸药一类的工作。
但即使是凯莉,也不清楚他们之间的过往。只知道霍金斯是金在接手登格鲁不久后就一直带在身边的人。再具体的,可能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己知道了。
“你是自愿的?”
“你不也是吗?”
血色的瞳孔,纯黑的发丝,俊美的眉眼,因为长期熬夜导致眼底下淡淡的青黑色,这一切综合起来让他看起来神似传说中的暗夜一族。懒散的神情深处始终带着疏离与无法跨越的距离感。这样的人,却愿意对着那个少年首领敞开心扉,甘愿囚于他的牢笼中做他华美的金丝雀。
对于像她这样被逼入绝境后再选择这条路的人来说,这家伙是无法理解的存在,是令人厌恶的实验对象。但是,金却能够理解他。
更远的后来凯莉也不止一次的这么想过,霍金斯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好说话,但他本质上其实比神近耀更加偏执。
她并不知道这份偏执从何而来,因何而起。更不了解,金为什么会把这样一个人放在自己身边。……即使他知道那份偏执只针对于他一个人。
偏执的人,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个定时炸弹。
金动了动与霍金斯相触的手指,缓缓道:
“你不去盯着雷狮吗?”
“星期天不加班。”霍金斯不为所动。
事实上就算金把他送进雷家给雷伊当苦力用,但是那个人又怎么可能会真的信任重用他,顶多让他负责负责最基本的枪械分析和弹药研制工作,盯着雷狮也只是做做样子的任务。
既然如此,做与不做都是一样的。
“你还是老样子呢。”
“你不喜欢吗?”
“不,这样很好。”金的背靠在他的背上,霍金斯能感受到他胸腔里的那颗名为心脏的器官的悦动,“这样回忆才不会褪色。”
以他现在的状况,只有留在脑海中被细胞保存的那些记忆才能让他感受到,他活在这个世界上,他的心脏还在跳动,他还是一个人。但是细胞也终究会死亡,更新换代以延续生命的代价是不可逆转的磨损。记忆总是会模糊,短缺,直到最后消失崩溃。
他不知道他还能靠着这点回忆撑到什么时候。
所以金对于格瑞才如此矛盾,他是回忆,他是过往,他是该放手又不该放手的存在。就像那把钥匙,他一方面希望格瑞丢掉,因为对他来说这样会更好。可一方面又不希望他舍弃,因为自己仅剩的那点念想,盼着他留下来,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够借此想起,想起他曾经还有过一个名叫金的朋友。
“那个人,很重要吗?”霍金斯之前通过窃听器听到过他们之间的对话,隐约能够猜的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知道。”
对于曾经的自己,应该很重要吧。毕竟是能让他失态到落荒而逃的人,可现在呢……金看着远处渐行渐远的那个人,天蓝色的湖泊平静的泛不起一丝涟漪,他静静的看着他变成一个小点,最后消失。
“这不重要。”
没错,对于很快就会再次离开的自己来说,这个问题并不重要,有没有答案都无所谓。
“反正等找到了那块石头,我就会离开。”
然后,丹尼尔就该履行他的承诺,送他去姐姐在的那个地方了。
确认完格瑞没有再次定点蹲他之后,金还是把霍金斯赶回去加班了。义正言辞道。
“雷伊姐帮过我们很多,所以现在我以king的名义命令你,去完成她给你的任务。顺便把完成情况的照片发给我,我好监督你有没有摸鱼。”
你其实就是想看那家伙吃瘪吧……
但金丝雀乐得陪他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打发时间了。所以霍金斯懒洋洋的勾唇应下了。
打发走了闲杂人等之后,金悠哉悠哉的抱着滑板到处闲逛。当然,提前清理掉了身上所有的监听器。平时上学禁止摸鱼不会有什么出个举动倒也可以理解,金还能忍,但是星期天出门尘世闲游还要偷听这就有点犯法了。
呵!是谁大家心里有点b数。
在根据缺德地图打卡完第四家奶茶店的时候,金觉得生活它真是璀璨如歌,就连之前两个半小时没黑成功丹尼尔银行卡的黑暗回忆都可以用一杯加了焦糖浆的大杯温奶茶变得明媚起来。
焦糖浆原味奶茶!yyds!!!
所以可想而知在被打翻了还剩大半杯的奶茶时,金的内心活动是如何丰富精彩。
直到被对方用弹弓打出子弹般的伤害而摔下来的那一刻,雷德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在一秒内就变脸啊……而且还是从彩色变成灰白。
金发的少年手拿着杀伤力堪比手枪的弹弓,信步走到雷德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落地的红发少年。
“做好给奶茶陪葬的准备吧。”
……
感情您生气不是因为我要搞你,而是因为奶茶洒了啊!
虽然刚刚的那一击并不足以致命,但是身体下意识躲闪的动作还是让金手里的奶茶不幸牺牲了。
劳资跑了四家店,绕了大半个广场,排了一个小时队伍才打卡认可的奶茶就被你一个偷袭给毁了。放在登格鲁里,你知道这些精力和时间能让我挣多少零花钱处理几个策划案吗?你知道你踏马是浪费了一个大佬用宝贵的休息时间换来的奶茶吗?
想起这个残酷的事实,金觉得面前的人就应该再用弹弓打几下。
“怎么?嘉德罗斯让你来的?”他记得在那个自大狂身边是有这么一号人来着,虽然带着眼罩,遮住了部分脸。但只是简单的易容还不至于让他看不出来是谁。
毕竟只是个连气息都还没学会掩藏的新手。
身份被察觉,如此近的距离,就算对方并没有直接禁锢他的身体,但是雷德心里也清楚若是动手对方一瞬间就可以压制他。
这是必输无疑的局,再否认也没有用。
“与嘉德罗斯大人无关,是我自己的行动。”
还挺诚实的嘛。
金很满意,对方不是那些没长脑子的死犟到底的基层人员。忠诚是好事,但是身为合格的工具,更优先的任务是如何将自己的作用发挥到最大。就比如在这种明显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刺探出对方的情报并且活着带回去汇报,就是最大的成功。
“圣空家倒是很会培养人才,可惜我只与那位家主打过一次照面,不然定要向他多请教请教。”雷德的身份并不难猜,毕竟他跟随的那个人身份并不普通。圣空家向来重视继承人,会在他身边安排人手保护也是非常自然的事。
所以金并不打算为难雷德,顶多也就是吓唬吓唬他玩玩而已。
谁踏马让他这么不长眼打翻了他的奶茶呢。
家主大人?
看来这位爷的身份不低啊,他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吧。雷德暗戳戳的想着,不知道死后能不能被颁发一个烈士的名号。
“觉醒多久了?”金的话差点把雷德直接吓进ICU病房急救。
你妈的,连这件事都知道啊?!
那不是被整个凹凸市所有高层势力严格管控的机密吗?
金看着雷德下意识捂住的右手,笑了,手上把玩弹弓的动作不停。那是在普通人眼里看不见的东西,那是本不该存在此世的力量,但对于他来说可是太过熟悉了。毕竟,那就是登格鲁和king存在的全部意义啊……
弹弓上溢出一道黑色的痕迹,速度过快导致雷德看不清那具体是什么,只能看见它乖巧的缠绕着少年人的手指,就像是曾经开发他力量的导师一般,将那原本狂暴至极的力量控制的近乎变态。那是需要经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训练才能做到的事。可面前的这个少年明明才如此年纪,连在这方面最具天赋的嘉德罗斯大人都还没有觉醒。
他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啊!
而他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嘴角略微上扬,而眼神却丝毫不显笑意。
“可别忘了凹凸市是什么地方。”
最强烈的光之后必会是最深邃的黑暗,夜色渐渐吞噬了天空,而夕阳被追逐留下的痕迹好像啃食之后残留的鲜血,淋漓尽致。夜晚,就要到来了,夜幕之下就是猎人的狩猎场,盛宴将要开始。
“不可视之力,只是参加盛宴的入场券。”
而不够格的人,是没有机会踏进这里,参加这场注定没有胜者的狩猎。
“所以……”金将手指抵在唇边,似笑非笑道:
“嘘……记得保密。”
妈的,装完逼就跑真刺激。
金滑着滑板心情愉悦的回想着刚刚雷德那副表情,真是堪称精彩。他的不可视之力看起来也没觉醒多久,圣空家培养人才还挺人性的。毕竟这个力量越早觉醒越是痛苦,严重的甚至会留下后遗症。雷德应该也就是提前了一年左右觉醒,是考虑到要保护嘉德罗斯吧。
正常的话,嘉德罗斯,雷狮他们知道这件事也就这两年了。不过觉醒了也无所谓,因为就算再怎么天赋异禀,没有最少两年的打磨与锻炼,是不可能自如运用这股力量的。
金停下了滑板,看着掌心里那个静静漂浮着的黑色箭头。
丹尼尔和他说过,姐姐的能力是金色箭头,是他见过的也是所有参与者之间最强大的力量。
那如果是因为这个力量让那群家伙带走了他的姐姐,那是不是只要自己的力量足够强大,那群人也会同样来带走自己?
…………
在金无意识路过某条街的同时,对面大厦投放的大屏幕上正播放着某个现场采访,一位与他面容相近的银发少年笑意容容,从容不迫的回答着女记者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大家都没想到,原来登格鲁集团的董事长如此年轻有为。不仅得到了前任董事长Queen的青睐,而且还在短短几年里就成长为凹凸市的龙头企业之一。我们可都很佩服您呢。”
少年微微一笑。
“这话实在太抬举我了,我不过从小在国外留学长大,懂的一点经营之道。至于为什么能发展的如此之好嘛,那主要还是靠公司里的大家一起努力才能取得一点好成绩。”
“作为leader,我还有很多不足之处。希望与业内的各位以后都能合作愉快。”
“哈哈,king先生可真是谦虚呢!”女记者露出的职业假笑让对方也不得不回以一个微笑。少年银发红眸,仔细看就会发现,那张脸与金有七分相似却比他更加清秀俊俏一些。
“没有,我只是实话实说了而已。”
而这番话里,又有谁知道有几句是真几句是假呢?
临渊:收工睡觉💤有兴趣的可以找找我在这里埋了几个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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